故人

【昕博】乱世（八）

前情点我看，有点瞎几把写了😂😂😂但我真的不是月更少女🙃🙃
     

      方博无力地缩在许昕怀里，整个人蔫做一团，不想说话不想动，抵御着体内突然袭击的疼痛，他不去问师兄为什么每次月亮变圆的时候他就要生病，他知道师兄比他更难受，他心里隐约知道他和其他小孩不同。脑袋昏昏沉沉地，靠在许昕怀里很舒服，他暖暖的掌心贴在背后，他很努力地睁大眼去看许昕，小手胡乱寻找着落点，许昕接住后捏着肉肉的指头。
     “哪儿不舒服吗？要不要喝水？”
     方博没有回答，甚至都来不及笑一下就昏睡过去。
    三人守了方博一整天，期间吐了两次血，迷迷糊糊醒来过几次，小脑袋转转看见他师兄在也就安心睡下，他疼得有些模糊。

    方博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，像他玩过的风筝，慢悠悠地飘过小山村，飘出谷，飘过黄沙万里，飘过繁华京州，飘到一朵娇嫩的花瓣儿上。
    这是哪儿？似乎有些熟悉。

    几个带着冠冕的小胖子聚在一起嘀嘀咕咕，手里捏着青团，方博看着看着就有些馋。
     诶诶诶!你们干啥!这团子是甜的不能加盐!!!
     方博有些急，这不是糟蹋好吃的吗？会被打屁股的!

    几个小胖子嘿嘿嘿地笑着，脸上的肉跟着抖。
    “哼不就是打赢了一群土匪吗!有什么了不起的!许昕那小混蛋就仗着父皇宠他，何时把我这皇兄放在心上了？今日我便要他尝尝苦头!”
     “就是就是!”
     “那小子没娘，难怪尊卑不分!”

     方博听得一知半解，也知道他们使坏，那“盐”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怜……方博抱着花蕊替那人着急，忽觉身下的花朵震动，糟糕!
     修长白皙的手指很是好看，轻轻的触碰着开得灿烂的花朵，方博所在地海棠花被摘了下来，方博很紧张，生怕掉下去，他不知道现在摔下去会不会疼。
      这人……笑起来好漂亮!
    方博趴在花瓣上，看着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，小手不自觉地挡在身前，刚好碰着他的唇。

     “春色怡人，奈何总有人不懂欣赏。”
     他的眼睛不大，微微往下掉着，给人一种和善的错觉。就是错觉，他的眼神可不和善。方博现在也清楚这大概是梦境，他们看不见自己，也就大着胆子顺着许昕耳边的发丝爬到了他的金冠上坐着，风景正好。

    几个小胖子完全没有察觉他们密谋的对象就在他们身后，听了个全。
     所以说，没那本事就别瞎想着害人。

     方博抓住金冠上的两颗珠子，假装自己是会提线木偶的手艺人，拽了一下左边，现在你该往这边啦!
    许昕觉得听得差不多了，适时地出现，把几人吓得没抓住青团子，滚了个灰。

    “呦!几位皇兄皇弟这兴致不错呀，没在书斋听学，也来赏赏御花园的春景？”许昕手里捻着花梗，挑眉轻笑，一幅风流公子做派。
     “你你你不也没去吗!”
     “我？我可和你们不一样……一群废物。”
     方博震惊了，这人说话太直接了吧，都不客套一下的吗？这儿这么多人呢打起来我也帮不了忙啊这笨蛋!……诶等等？我为什么要帮忙？

    为首的小孩许是被他气急，上前推了一把，没推动，这更尴尬了。
    “大胆许昕!你好歹称我一声大皇兄，不行礼我不追究，可是你竟出言不逊，简直……简直……”
    许昕不在意，拿了手巾把青团捡起来。
   “真是可惜了……说到行礼，我可是记得上月父皇已亲封我为瑾亲王，不多不少，比你的皇子位高了两个阶品，大，皇，兄。”
     不说这事还好，一说那小胖子更气了。凭什么!论尊卑长幼，他都是九洲国的嫡皇长子，可每每都矮许昕一头!父皇那么多儿子，怎就喜欢这一个一生下来就没母妃的家伙!指了秦相为师不说，还在十二岁封了亲王，不就一场仗吗？谁不会啊!
      “许昕!你别得意!我可是父皇唯一的嫡子!你还不是要叫我一声皇兄!”
    “哦？是吗？”许昕把那朵海棠别在了衣襟，随意敷衍着那群唯唯诺诺的人，挥袍转身，杀气尽显。
    “来人!几位皇子的青团有毒!给我拿下服侍他们的近侍，仆有异心，户主不力，不能劝诫主子导致主子犯下大错，其心可诛!”许昕踱步到许盛泽身边，似是无意地说，“杖毙!”
     那群小的也没个主见，这时候全乱了，看着自己的宫人被拖出去也不敢开口。
     许昕成功地激怒了许盛泽，小胖子憋红了脸，拳头终于挥了出来。

     “不许欺负许昕!”一颗小炮弹在这时候冲出来，撞在许盛泽身上，趔趄两步看着张开双手护在许昕身前的小娃娃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。。
    “哪儿来的小杂种!敢冲撞本皇子!给我拖出去喂狗!”许盛泽失了风度大声吼叫，禁卫军忌惮皇子命令，却也知道这孩子是小将军的幼子，不敢擅动。
     许盛泽看没人上前，一时气急夺过身边侍卫的到就要上前砍杀。许昕一把拉过小人，一脚踹在许盛泽腿上。
    “你向天借胆!胆敢动我的人!”

     方博坐在许昕头顶，看了一场好戏。那新出场的孩子在眉眼间竟和自己有些相似，就是太瘦弱了些。哎也是个傻的，现在这样子哪儿是许昕受了欺负呀!再说了，他也用不着你来保护嘛!

     许昕抱着人走了，身后许盛泽破口大骂，他没管。半月后，大皇子因风寒丧了命，大家也奇怪，这大皇子别的不行，就身体好，怎么就一场风寒就要了命了呢。
    当然了，许昕现在没空管他那毫无仪态的皇兄，他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看着。
    大眼瞪小眼。
    最后那小孩子没撑住，小手软软的环住许昕的颈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许昕。
   “许昕哥哥……我脑袋疼……”
    委屈巴巴的模样也让许昕破了功，笑着揉揉孩子刚长好的头发，“现在知道撒娇了？刚刚怎么突然冲出来了，多危险啊!”
    “哼!他们想欺负你!我打!”小孩子握着拳头很有气势，后又想了想，挣扎地站起来，比许昕高了一点，学着父帅哄自己的动作把许昕的脑袋箍在怀里。
     “许昕许昕你别怕，我会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 湖边亭子风大，一不小心就把方博吹起来了，他在空中飘旋着，只记得最后一幕是两人抱着的样子。

     方博抱着一片雪花降落在一盏兔子灯上，提着他的是上次那个小圆孩子，看身形他长大了不少，但那双眼睛和圆不溜秋的脑袋倒是一点没变。小少年身着一身嫩黄，风毛绕了一圈称得他更是可爱，他提着这盏花灯小心翼翼地踏在雪上，印出一串小脚印。
   
     似乎走了很久，来到一座破旧不堪的宫殿，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竟还有这样一处。小孩子钻进半开的宫门，钻进少年的怀里。
     “博儿……”
      “许昕，你别难过。”
       “母妃生下他就去了，那时我才五岁，母妃说我要照顾好弟弟，在这吃人的地方，最亲的就是我们两兄弟……”
       小孩看惯了他笑的模样，此时的许昕，是他不曾见过的。前几天宫里出了大事，父帅带着几个师兄进了宫，回来后，哥哥摸摸他的脑袋，让他多陪陪许昕。他隐约知道，死了一位皇子，伤了一位皇子。死的是七皇子，伤了许昕的也是七皇子，和许昕一个母妃，被许昕护在净土中的七皇子。
     今天是他的头七，但因毒害亲王被赐死的七皇子不允许祭奠。
    这里就是许昕的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。
    “我护着他……一直护着他……失了母妃，又没有外家支持，我也护得他在宫里能横着走……那些伤阴鸷的事我从不许他碰，我想着……他要好好长大……没想过，他什么时候存了心，会杀我……就因为我挡了他的路……可，这条路我是为他铺的啊!”许昕仰面饮下一壶酒，太猛反而呛了口，小孩费了好大劲抢过来，又把披风给他围好，小手抹去他的泪水，脸蛋蹭过去，软软地抱着他。
    “许昕，你别怕，我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 方博趴在灯上，觉得那烛火烤的自己头疼，有什么要跑出来但堵住了出口。小手抱着脑袋忍耐，他觉得这个梦不太好，想要醒过来。

     等疼痛缓过来的时候，他已经趴在了战马上，随着颠簸冲过人群。马上坐的人穿着那幅银铠，就是师兄柜子里的那个!方博看着他冲锋陷阵，看着他救出几位哥哥，看着他用命换来解药，看他服下坏人给的毒药，看着科哥他们抱着少年，擦不净不断涌出口的献血，看着那个光头带着少年们为他报仇，却不敌暗手，看着那些哥哥为了保护他倒在刀剑下。

     方博又看见了许昕，他坐在龙椅上，听大臣们唱和肖家军的功勋。
    “肖门小公子，年方十五……为救父兄，战死沙场。”
     方博站在许昕的肩上，看着珠帘后的他泪如雨下。心里一阵抽痛，喃喃地说，“许昕，你别怕，我保护你……”
   一句话打开了记忆的闸门。
    原来，他就是肖门小公子。